即便能迈出木栏门槛,也永远也迈不过心中的那道槛儿。
即便君王将她拥入再温暖的怀抱、说再多绵软的情话,也永远暖不回她早已在冷宫每一个寒夜之后,逐渐冷却的心。
这便是世情,寒冷的人心。
许多年前,也是一年上元灯节,他们走在长安街头灯色煌煌的夜风里,嬉闹的毫不拘宫中之礼,彼时少年夫妻,正如胶似漆。说不怀念,那必是假的,但若再要从头走一遭,她决然是不肯了。
这一条路,太累,太冷。
“在想什么?”刘彻靠近来,小心捉住她的手:“冷么?”
她摇头。
“那告诉朕,——在想什么?”
“测字呢,在想从前。”
刘彻探头一看,她挥毫写下的字,正是“长乐奉母后”的“乐”字。
同样一个字,睽违十年。
刘彻提起鹅羽扇,敲了敲摊案:“就这字儿!你测一下!”
鹤发的算卦先生盯着他笑。刘彻一激灵:“你——你还认得我?”
不想十年已过,故人仍守在那里。长安城角一隅,总还有人记得,他们曾经携手走过的青阶。一回身,“傻丫头”洒脱的背影在满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