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这一问,当真要将她的心都戳出血来,那样直白赤/裸的质问——问她,偏陈阿娇再出长门来,求得帝王宠爱,算是心机,建元三年,她卫子夫于殿上那般哭泣求宠,便不算心机么?
她无话可说。
平阳见状,因道:“陛下,您回宣室殿歇一歇吧,再晚些,群臣都要面圣早朝啦。您这样子,怎撑得住?”
他摇了摇头。平阳再欲说时,他已抬手,极缓地挥了挥……
平阳知其意,因向侍驾众人道:“你们都退罢……留两个内侍侍候陛下就行。”见卫子夫仍不欲动,平阳劝道:“子夫,你也走罢,据儿该找娘了……陛下这边,有我呢。”
卫子夫这才郁郁瞧了皇帝一眼,轻谒了谒。又向平阳道:“这里全托阿姊照看……”
流动的月色下,一行人的影子愈拖愈长、愈行愈散……
平阳知道,皇帝心思全在这儿。未央永巷,极近的距离,他却不敢再踏前一步。皎素的月光映照那端飞檐,皇帝目之所及,尽被穹庐浩宇笼罩。
帝君那般孤单。
他身后跪着群臣,他殿下山呼万岁,平阳却仍觉,她这个弟弟,太孤单。就像那一年在白虎殿上,他与至亲的皇祖母争锋相对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