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。
他仍押了一份赌注在上,赌皇帝心慈手软,绝不会取他性命。对于皇权,他并没有野心,他只爱闲时读书,驾一叶扁舟,做他闲云野鹤的逍遥仙人。
刘彻问他:“往后你有什么打算?”
他笑了笑,竟问皇帝:“陛下放心我走?”
“我不是放心你,我对自己太自信,从来都这样。”他没有自称“朕”,践祚十年,他已经习惯万人俯首称臣、山呼万岁的场面,却在今天,很自然地没有自称“朕”,刘荣是兄长,是他血脉相连的至亲,唯此一刻,他忽然觉得那种高处不胜寒的寂寞正渐渐被拂去……
是刘荣。是他的兄长。高祖皇帝的血液在他们的血管里流动。
皇帝忽然有些动容:“你有什么要求,只管提……”皇帝向前倾了倾身子,十二旒下正压着他一双黑色的眼睛,明亮如鹰隼,直觑刘荣。
微淡烛光中交合,两双一模一样的眼睛,正彼此对视。
皇帝此刻并不知道,他应允刘荣的这一句话,此后却要用漫长的余生去懊悔。刘荣抬了头:“臣谢陛下……”他的眼中透着一股子落拓,风轻云淡,仿佛万世繁华于他眼中只不过是枯骨一具,顷刻生烟。
“有话尽管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