窦沅已然语无伦次。这嘶哑的嗓音却像鼓风灌彻大殿,簌簌回旋,擦过每一个隅角罅隙,再也收不回去了。
皇帝的眼神吃愣,好似在问她,窦沅,你悔不悔?
——只要没人戳破他是刘荣,活着的刘荣,那一切皆好办。皇帝不认便是,即便流言四起,只要“查不属实”,谁会信?谁敢信?
但他若真“成”了刘荣,他便绝无活下去的可能了!一山不容二虎,更何况,刘荣并非普通皇子,他可是大汉曾经的储君!
再者,临江王刘荣已于多年前“畏罪”自尽身亡,此事四海皆知,此番又牵扯出个“刘荣”来,不管他是真是假,天家威信何在?
他是假,那便好,他若是真的,也便只能成了假了。
群臣果然侧目。
满殿文武狐疑看了看皇帝,又将目光瞟向殿下跪着的那人,均窃窃私语不止,甚至还有走了声儿的——“果真有些像”、“当真是殿下?”
前番堂邑侯府陈氏造次,亦是打了这民望极高的“临江王”之名,借此造势笼络人心,那时民间便有流言,称临江王刘荣未死,如今大殿之上平白冒了这么个人出来,群臣似也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,好似并无想象中那么惊讶。甚至做好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