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的目光掠过窦沅,又飘向殿下那戴黄铜面具的男子,他喉间轻嗽了一声,眉色冷若寒窖,嘴角,却在那一瞬间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……
极冷,极寒。
窦沅与皇帝目光相触,不禁打了个寒颤。
皇帝冷笑:“阿沅,朕何处对不住你?你把朕当成什么?欺君罔上、将帝君的尊严玩于股掌!”他此刻竟非冷硬地咬出那几个恶狠狠的字,声音反有些温,夹着几分苍凉。皇帝于殿上,眼神竟是寂寥的,这委实太少见。
窦沅竟有些难过。
那是陈阿娇,那确确然是陈阿娇。
他许久未见她了,此刻人即在眼前,他竟不敢……正眼去看她。只余光掠见这么一抹倩影,她着宫妇常服,素色,极简,顶了那名唤“莺子”的宫妃位子,论品阶,连一支华丽的花钿也不能插,但这般极素的打扮却半丝不摘她的美貌风华。陈阿娇,原就是个美人,不折不扣的美人!初时她居椒房殿,着皇后凤冠华服,何等张扬夺目,不说“宠冠后宫”,单这美貌,亦足够“艳冠后宫”了!
皇帝瞠目。
她远远站着,一点一点地走近来。那种感觉,于他,竟似凌迟。好似被他久长压抑在内心深处最冲动的感情蓬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