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子夫叹息:“也怪可怜的——那位……”
婉心自然知卫子夫所言是谁,眼中颇有忿忿:“娘娘,您太心善,心里总挂记旁人。不肯硬着心肠来,在这宫里,总会吃亏。——您瞧瞧,陛下这做法,岂不是要寒了人心?这才几更天呢?外头黑漆漆的,陛下竟摆驾长门宫……”
卫子夫唬的一凛:“婉心,莫胡说。小心祸从口出,隔墙有耳啊……”言罢,下意识瞅了瞅窗外。
冷风卷着绡纱帐,扬起,又抛下。淡色流苏尾仍在风涡中打着转,不断地旋、不断地旋……少顷,方才停下来,又复归平静,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。
好似那阵风,从未漏进来。
她的手,覆着胸口,轻轻地滑下来,似在喃喃:“……不管怎样,是本宫亏负陈后,”她摸着隆起的肚皮,“但……本宫没法子……”
但,没有法子呀。
这后/宫里头,不是你死,便是我亡。
为了腹中的骨肉,为了累世的荣华,……没半点法子。
“——今儿即便陛下不去长门宫,本宫拼死也要劝陛下去。今儿,皇帝必须在长门宫。必须。”
她这样说道。
长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