湿透透的,像浇了整夜的急雨,头发耷耷地垂着,早已端仪不顾了。
皇帝想亲近她,却又拉不下这个面儿,只立着,道:“朕不怪你,你还烧着,脑心子都糊涂,你御驾前失仪,朕全不理。”
陈阿娇坐了起来。
“陛下可知阿祖怎样待我?她,她……待我这样好!陛下也是阿祖疼爱的皇孙,阿祖捧在手心儿里的宝……阿祖西归,陛下尽将那些孝谨之道,皆抛诸脑后了么?”
“朕念你烧糊涂了,大不敬之罪,暂且搁着,你,好自为之。”
她哭的没能耐,皇帝亦不知如何劝慰,外头门廷催了一道又一道,朝上要事甚急,满朝臣工都在宣室殿停着,他这边倒被后妃绊住了,君王不上朝,这贤明的君主,恁是说不来这样子的理儿。因要走。
皇帝回身嘱咐楚姜:“皇后娘娘身子要紧,莫让闲事扰她清静。你们且看着,朕下了朝再来。”回头只瞧陈阿娇一眼,甩袖便走。
陈阿娇伏在大迎枕上,粗粗喘气儿,目色窒了窒,突然一屈身,竟将喝下的汤药全呕了出来!
身边宫女子已伏倒在地,匆匆一谒后,开始手忙脚乱地服侍着……
才迈出没几步,皇帝蓦然停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