伏身拜道:“婢子拜见陛下!”长裙曳地,那一圈儿翻花边沿竟在簌簌抖动。
皇帝不叫“免”,眼睛直勾勾地瞧着眼前主仆三人,只她一人是站着的,那神情,凛然仍有些骄傲的意思。
皇帝居高,冷笑道:“陈阿娇,你哑了么?”
她轻轻一颤,这才跪下:“臣妾拜见陛下,陛下万年无极!”
红色大氅曳地,似一朵娇妍的花,在她膝下绽放。她前额发绺仍攒着雪絮子,此时遇了暖,化成了水,顺着发绺滴下。她双颊生红,被冻的似缓不过来,整个身子都是僵的,直挺挺杵在那儿,风一吹,似轻薄的空壳纸人儿,摇晃着,跪也跪不稳当。
“免,”皇帝略一顿,眉头微微皱起,这才叫“免”,她正要起,却见皇帝的手伸了出来,做了个“扶”的姿势,却并不明显,她自然不敢将手递上,皇帝讥诮道,“你来这里做什么?”
她再回神,皇帝的手已然收了回去。眼前是人主帝君,玄色冕服龙纹,耀耀天子之威,伸手不可及。
再不是方才能与她稍许说上话的表弟刘彻了。
长门宫,宣室殿,隔了那样远的距离。
她扶膝起身,腿打不稳,差一点儿又摔下。幸好身后宫女子扶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