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潜略有些惊异地转头去看严争鸣:“大师兄……”
严争鸣手中的扇子还半遮着脸,保持着红牌花魁欲拒还迎的姿势,目光却已经锋利了起来,低声说道:“天衍处在外人眼里,不过是无门无派的散修们折节屈尊挂职的地方,赭石却用了三十多年的时间才得以混进去,个中不可告人之处委实太多了。”
他“刷”地将扇子一合,双手背到身后,接着道:“凡尘多琐事,按理说修行中人为着自己的修为境界,不该涉足太多,但我一直琢磨一件事——那些凡人的达官贵人们,荣华富贵了一辈子,难道就不想长生不老么?皇帝不想让自己千秋万代么?我才不相信朝中大人们个个惦记着鞠躬尽瘁,没有动过这样的念头,否则区区一个凡人王爷造反,为何牵扯了那么多的符咒与仙器?”
水坑奇道:“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?”
“蠢鸟,”严争鸣用折扇尾巴将她捅了个跟头,“我们出于某种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,恐怕早就在天衍处的备案之中了,百年前周涵正就对我们知根知底,我绝不想再见到第二个周涵正,只好不择手段地随时准备先下手为强了。”
他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竟也染上了一丝杀伐气,人世际遇,有的时候真的无法估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