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潜耳畔嗡嗡作响,又无从发作。
他在冰潭中闭关五十多年,又被唐轸取走了记忆,师兄弟们颠沛流离的时候,他却好像无知无觉地躲懒一样,满心平静无波,程潜一想起这个,就什么火气都冷了下来,沉到肚子里,化了满腔愧疚的灰。
他心里一边愧疚又一边委屈,两厢全都无处着力,好像要随着他指缝间的血迹一同呼之欲出。
程潜突然觉得,他可能一辈子也不可能再对谁有这样深邃的牵挂了。
水坑大声道:“你们够了没有!”
她猛地撑开翅膀,将身上的锁链甩了下去,跑到程潜身边,小心翼翼地扶住他:“三师兄……”
连当年被他们满门上下当成吉祥物养的小鬼,一转眼也都这么大了,除了翅膀还很眼熟,她整个人都脱胎换骨成了个大姑娘,有点陌生。
她乍一靠近,程潜不由自主地感觉有些不自在,忙微微躲了一下,摆了摆手,一时说不出话来,只有眼睛里露出带着些许赧然与怀念的笑意。
严争鸣和李筠吵了个筋疲力尽,总算暂时安静下来,他怔怔地看了程潜好一会,闭上眼,长长地吐出一口气,向程潜走去。仅仅是这两三步间,他那些在苦苦挨过、无人可诉的岁月中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