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老在世时听得兴致来了,也会开口应和上一两句。饱经风霜的嗓子唱出来的腔调总与别人不同,唱完之后不知哪儿响起几声喝彩声,夸赞般说“好”、“再来一个”!
宁向朗有时也会学唱几句,只不过他天分不高,常常学得荒腔走调,被朱老一烟杆敲过来赶走,直骂:“去去去,别在这儿丢我的脸。”
宁向朗鼻子一酸。
朱老还活着的时候不觉得,朱老这一去,突然就发现有很多事情都不可能再做了。很多事本身其实并没有多大意义,真正有意义的是跟谁一起去完成。
看到傅徵天坐在石墩上等着自己,宁向朗就想到那些傅徵天跟自己过来看朱老的日子。
朱老一直不太喜欢傅徵天那种出身的人,傅徵天特无意参与他跟朱老的对话,所以总是沉着地坐在一边看看书,或者看着他们。
谁家的兰花幽幽地香,谁家的炊烟袅袅升起,谁家跑出只老狗,谁家又传出了公鸡迟来的打鸣声,这都是他们曾经注意过的小事儿,随着他们长大,栀子换了兰花,使柴火的人家渐渐少了,养狗的人养起了猫,巷子里乱跑的小鸡和小鸭也销声匿迹。
这一带变得越来越安静。
一个时代正在逝去,必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