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一辈子都泡在卤水里。没有被痛苦淬炼过的人,世界在他眼里花团锦簇。然而安逸可以安逸得一成不变,苦难却可以苦难出千滋百味。世上没有公平一说,苦尽甘来是美好的愿望,只是愿望,不是必然。
定宜止了哭,眼巴巴问她,“嫂子以后有什么打算?”
海兰平静地捋捋膝头的裙门,低声说:“我想去怀柔,那儿有个红螺寺,我们家女眷往年常在那里还愿。远的地方我也不认识,就到那里吧,出家,潜心修行,一辈子替他打醮超度。”
定宜说不成,“你要让我三哥身后不得安宁么?你得好好的,别叫他牵挂着你。”
“他要真的牵挂我,就应该回来。”她忍了半天,终于哭了,“牵挂我为什么不给我托梦?他走得那么利落,他何尝对得起我?”
实在是爱极了,也怨极了,可还是舍不得恨他。定宜一味劝她,“他是被人加害,他自己也不愿意这样。说不定想托梦给你来着,只是自己能力够不上。”
无非新鬼故鬼那一套,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可以自解的呢。两个人泪眼相对,哭了一阵方止住,定宜说:“嫂子当真不嫁了吗?”
海兰点头说是,“一辈子只有几十年,上哪儿再去遇见这样一个人?还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