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张黄纸道:“那就再多烧些,若是奶娘泉下有知,瞧得你今日模样,自也会感念欣慰的。”
待将纸钱都烧了个完整,顾相檀的腿都已经蹲麻了,亏得赵鸢提了他一把,又半扶半搀地将他弄进了屋内。
安寝前,顾相檀才迷迷糊糊地想起:“明日我要去一趟释门寺。”
他原本的意思是想问询赵鸢是否有空能和他同去,然而许是近日安逸得久了,只要和赵鸢在一张床上同枕同歇,顾相檀总是格外好眠,不等后半句话问出,他已是忍不住睡了过去。
赵鸢瞧着身侧之人睡颜,脑中却不由略过种种当年旧事。
亲眼得见父王在棺中焦黑的陈尸枯骨、母妃临死前的伤心欲绝心灰意冷、还有那夜半抱着自己在无人街巷中奔逃,身中数刀的乳母,这一幅幅的画面在曾经几乎夜夜伴他入眠,纠结于梦靥。可是不知何时,赵鸢已经久远都没有再因此夜不能寐了,仔细想来,似乎就是十一岁那年,解了毒之后结束的。
那一年他历经生死,那一年他由死重生。
那一年赵鸢遇见了他人生中最大的救赎,所以这一线光明,值得倾其所用来交换,因为是无与伦比的弥足珍贵。
赵鸢想到此,轻轻拂过顾相檀的脸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