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殷殷恳切:“父皇!襄国公向来担中书令一职,秉政执行,举足轻重。若所任非人,恐怕……误国戕民,遗祸无穷啊!”
皇帝看着儿子,忽然轻笑一声:“所任非人?误国戕民,遗祸无穷?一般皆是姚家子弟,莫非只他姚子彰是栋梁,姚子贡便被你外祖教成了祸害?雩儿,亲疏贤愚,不可混淆。如此浅显的道理,朕以为,你早该明白。”
皇帝这意思,此事已毫无转圜余地。
太子抬起头。
父子沉默对望。
皇帝这几年病情反复,即使中间几度好转,也不过是精神振作,精力恢复,身体始终消瘦。这时一眼看去,病骨支离,老态龙钟,尽是颓败衰微之相。太子甚至有种感觉,只消上前几步,伸手扼住那层层褶皱的脖颈,稍微施力,就能结束对方衰弱的生命,扫清面前一切障碍。
这念头如此诱人,仿佛带着无比强大的吸引力,令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,十指颤抖着离开地面。
皇帝忽然伸手,揭开药碗盖看看,又合上,轻声唤道:“青云。”
“臣在。”
“药凉了,换热的来。”
青云悄无声息上前,端起药碗,又悄无声息下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