拔开塞子,酒香入鼻,不由得一愣。随手提溜出来的,竟是一瓶甜白冰酿。重阳节给独孤铣送行,正是此酒。
宋微愣怔半天,终于举起酒瓶,仰脖咕咚灌下去好几口。酒液划过喉咙的瞬间,往昔几世糊涂人生,化作最清晰最透彻最简洁最深奥的哲理:
要自由,就要忍受孤独与寂寞。
偏偏人心不足,最难把持。
正月十五,西都元宵灯会。这是一年一度官民同乐的超级盛事。宋微第一年来,时机不巧,灯会刚过;第二年他正跟崔贞鬼混,心不在焉;第三年在交趾国和独孤铣鬼混,没看着;直到今年,才算真正有空得闲,且入乡随俗赏一回灯。
正月十五也是他生辰。不知不觉,从十八岁混到二十一岁了。
中午在母亲那里吃了长寿面,听两位长辈唠叨教训一回,把红包揣兜里,约齐蕃坊几个好友,不等天黑,便上街游逛。朋友们无不带着拖油瓶。王大郎家闺女已经满地跑,裴七领着侄子,侯小夏带着外甥,凑出四五个小萝卜头。宋微掏出大把铜板,买了一堆吃的玩的,孩子们于是围上来叫嚷蹦跳。他笑嘻嘻地蹲在地上逗弄人家,压根没有自己是个大人的自觉。
一帮人里年纪最小的侯小夏,瞧见他那副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