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人在渺无人烟之境穿梭,需要克服孤单的勇气。没有了相互鼓励的人,有可能被淹死,更有可能被绝望窒息而死。
在这样的时候我竟然想到了何予恪,不是我对他有什么特别的好感,而是那段荒漠亡魂路给我的印象太过深刻。
当时他所给我的不过是必然能存活下去的信念。
于是,就真的活下来了。
所以,一定不要放弃。我加快了速度向前游去,同时关注着身体的各项机能,不要某个部位突然就宣告罢工,务必要在天黑之前靠到岸。
我想我的运气还算是不错,尽管没有凭着自己的毅力游到岸边,却是搭上了一条返程的渔船。
那个渔夫把我从江里捞起来的时候,我已经全身虚脱了,那些伤口的疼痛早已麻木。我落魄得像一个水鬼般爬上船头的夹板,一阵风吹来冻得浑身哆嗦。
那个虬髯渔夫扶我靠在船头,因为他胡子太过浓密,很难分辨出年纪,略显浑浊的双目从黝黑的脸上透出,直直盯着我看。
我无力保持体面姿态,垂靠在船板的角落,轻轻向他言谢。
渔夫脏渍的布巾裹在脑门上,嘿嘿笑得憨傻,露出一口黄牙,“姑娘看上去像个贵人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