些痴病的,喜欢一样物事时,便恨不得将所有与它相关之物,全都一一找来,是以那时除了每日读书抚琴之外,便是四处寻访各种名琴、丝弦、琴谱、斫琴法式、甚至上好的桐木、杉木和梓木。
我遍游闽地山水,有一日,到一个名叫松山的小镇时,听当地人言,此处曾有一个樵夫,虽然大字不识,却因与琴之一道有缘,曾得一位琴学高人亲授了他三首曲子,又传了他一卷记在竹筒上的琴谱,据说那位高人穷其一生照着琴谱琢磨出了十几种弹法,却都觉得不得其意。
“于是那樵夫终其一生便只会弹那三首琴曲,兴之所致时,也不管田间地头,林下泉边,便盘膝而坐,抚琴而弹。每当他抚琴之时,耕者忘其犁,锄者忘其锄,连正在骂自家男人的婆娘也住了嘴,一众乡邻皆放下手中活计只顾着听他的曲子。即使他只会三首曲子,但众人仍是百听不厌,只觉每次听时都有不一样的滋味。
据说有一回他在月下林间弹琴,竟有一只老虎从树后走了出来,在离他三丈的地方,卧倒在地,乖乖听他弹琴。一曲听完,那老虎冲他晃晃脑袋、摇摇尾巴,重又钻入树丛之中,自始至终,竟没伤他。”
裴嫊听得悠然神往,见弘昌帝忽然停下不讲了,便问道,“然后呢,圣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