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子曜和叶怀霏的定亲,知道她裴子曜跟裴家抗争只为了娶一个姓云的妾……怪不得,他觉得有趣。这世道与际遇,果然是十分有趣的。
竟然是他。
可是,他究竟有什么必要来拆散她和裴子曜呢?
云卿浑浑噩噩,几度觉得自己仿佛清醒,但眼皮子似有千钧之重,怎么挣扎都抬不动,倒是耳朵偶尔十分灵敏,听得到芣苢几人担心的哭声。窗外是不尽的落雨,有时声音清越若扬琴,有时声音激昂如战鼓,更多的时候声音平淡绵延不尽,像一首琴弦潮湿的二胡曲,揪着心尖儿来回拉扯,单在一旁听着就耗尽力气。
她心底断断续续闪过许多往事,带着如雨的潮湿,让人心底黏黏-腻腻地不痛快。恍惚间有谁在耳边说话,声音冰凉又恶毒。
“你瞧瞧你现在这个死样子,真是叫人大开眼界!为个男人要死要活,当年夏晚晴都没你这么掉份儿!”
“你倒想得美,还想嫁进裴家,然后呢?安享盛世,富贵荣华?真是没心没肺,枉为夏家人!”
“回物华城八年了,你做了什么?灯笼坊画师?呵!你一天是画师,一辈子都是画师,身份低贱到辈子都没机会碰到慕九章,还报仇?真是叫人笑掉大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