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狄禹祥摸了摸她的头发,温和道,“睡不着?”
“爹也睡不着?”长怡轻声问。
“嗯。”狄禹祥抚摸着女儿如丝缎一般的黑发,那黑得近乎深墨的眼睛柔和了下来,不再异于常人的噬人,“也不知你娘现在怎么样了。”
“应该好得很罢,”长怡猜,“娘性情好,走哪谁人都喜欢她,对她好。”
狄禹祥笑了起来,点了下头,随即他的笑容隐去,眉眼带了些倦意,“你娘其实比你还娇气,我一生待她如珠似宝,即便是让她碰下冷水我都不愿,出去了,有人要是对她不好,我又不在她身边,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,除了打仗,这一生我从未让她离过我左右,你都不知道你娘随我出门,都要看到我在她身边,那脚才知道迈步。”
“是啊,看不到你,她怕是要着急了。”长怡闭上了眼,不想再让眼泪流出来。
她今天已经流了太多泪了,就好像把她十来年的所有眼泪都一起流光了似的。
“是啊……”狄禹祥靠着椅背,看着不远处忽明忽暗的灯火,听着那刀剑相加的声音,嘴里叹道,“我一生自诩能对你娘好至死,没想,临了功亏一篑,把她都给丢了。”
“爹,你别说了。”长怡转过脸,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