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将段昭凌高大的身形,拉的很长,夜风盈袖,衬得愈发俊挺。
他虽已褪去了金纹龙袍,只着了单薄的暗青色玉褂,随风簌簌而动,可仍是掩不住那与生俱来的君王之意。
在忽明忽暗的月色中,宛如精雕的泥塑,沉静萧索。
这集万千钟灵毓秀于一身的男子,他只那般站着,便已是君临天下。
却又是遥遥不可及,凉薄如斯。
“嫣儿…又怎会是你…”
他这一声儿,尾音沙哑,似嘲似叹。
若不是她已得如此下场,定会不顾一切地向他而去,以为他仍是有情。
可如今,她怎能以这副模样出现,告诉他,父亲是遭陷害的,告诉他,自家死的冤屈!
一切早已不能回头了。
唐婉若将双耳紧捂,贴着屏风滑到地面儿上,不知过了多久,她扶着僵硬的双腿走向寝宫内殿。
他终究是走了,也许今后再不会来。
指尖下是打磨锃亮的琉璃镜,用南疆雪山独产的东珠加以滑石粉,又经了数月淬炼,才得了这世间仅有的一面儿。
珠翠妆奁仍在原处,皇上赐予她的珠宝首饰太多,用之不暇,她便教眉珠尽数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