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像看见那个六岁的乖小孩,失去了母亲,在大院里晃荡无人看管的时候,被一个不知事的小孩子嘲笑,也许说的是“你没有妈妈咯,大傻瓜。”也许是,“你妈妈死掉了,哈哈。”不管是什么,都足以再往心上插一把刀。
于是那个小孩死命地揍了比自己还大上一年的孩子,他的勇气来自绝望,所以会赢。但是自己,也留下了伤疤。
难怪他后来会这么讨厌医院,亲眼目睹母亲的离开,是怎样的痛苦伤感。
你看,生命总是无常。
白晓晨的手轻轻地在那个鬓角的地方来回。
是由己及人,是同病相怜。
她同情六岁的他,好像同情七岁的自己。
小孩子是最无辜的。
“疼吗?”她问。
她的手指的温度传到他心里,他伸手握住那双柔荑,想说不疼。
然而她的动作那样小心翼翼,她的目光那样包容沉静,她的声音那样安抚人心。
他的左胸口被重重一击。
我想在这个女人面前软弱,就这一会儿。
于是他闭上眼睛,带了陈年的哽咽与无助,喑哑着嗓子,轻声说,“很疼的,很疼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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