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子之泽,五世而斩。
勋家祖上曾经是悍匪,后来在长毛乱的时候归了湘军,以军功搏了出身,子孙科举出仕,再到我祖父办洋务,我父亲办实业,家里叔伯乱世军阀,到我这一代,五世的繁华,百年的富贵。
可惜。
要识人间盛衰理,岸沙君看去年痕。
我离开这片土地的时候,两手空空,勋家的繁华尽数留在北平城。
一九四八年,冬,北平时局吃紧,共产党重兵围城。祖父在北平去世,子孙需扶棺归葬故里,而我父亲命我先到台湾,再前往美国,他与母亲留在北平,等到时局缓和一些就先送祖父的棺椁回燕城,再南下与我团聚。那个夜晚,南郊机场格外的寒冷,我的发小与好友苏罗浮送我上飞机,给我带了一罐燕城的醉花生与一个小瓷瓶,里面装了他从燕城捻回来的泥土。他对我说,‘宁恋故乡一掊土,莫恋他乡万两金’。
亦是可惜。
我刚到台湾,北平傅作义起义,我与父母相隔海峡,恍然几十年的余生,再未相见。
苏罗浮是我在燕京大学的同学,也是燕城人,同时亦是我的挚友。
苏家几代清流,一世翰林,最先跟随恭亲王办洋务,生意进入民国更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