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官宦暴毙,尸身不宜示于人前引民愤,就会被她不落痕迹地掩埋掉。
聂向晚听着士兵橐橐靴声,安静走在抬辇之后。自进宫以来,谢颜少不了一番整治,当值完毕,她便是被谢颜唤去伺候花草。更多时候要站在宫门外,高举瓷花盏,替谢颜接起清晨下的露水。如果撒落一滴,另有重罚。
种种尖酸刻薄的做法不枚胜举,无论谢颜怎么刁钻,聂向晚都知道那些是刺探,安静应付下来,有时还要装出惶恐的样子。她并不清楚谢颜为什么会盯住她,似乎不像是受萧皇后指使那么简单,做一名户婢本就是谢颜的主意,也方便宫内人监视她的行踪。只是,她们都不知道她动用耳力和轻功足够摆脱一切盯梢,极便利地来去。苦于谢颜盯得紧,才进宫十日的她不敢轻易找时机刺探各处,眼前的乱石冢也不在话下。
歪干槐树上停着一两只食腐肉的乌鸦,秋阳残影落入草间,照亮了嶙峋堆砌的石头。
谢颜坐在抬辇内,唤人丢了一把花锄在聂向晚脚下,淡淡说道:“将两位大人埋了。”
尽管埋葬死人的苦累事是头一次,聂向晚还是不声不响地执起花锄,完全舍弃功力,费劲地刨开乱石,安葬起两具尸身。挖了一阵,手指磨出血泡,痛得她咝咝吐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