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桀只能忍,步步为营的忍,这一忍就是几十年。
听说有些人耗尽心力就容易一夜白头,他青丝依旧,可惜心态已经沧桑不堪。
没有人知道他这么殚精竭虑的算计到底有多累,江亭幽却知道,在阜徵死后,慕容桀一连七日住在他的住所里,喝了三天边疆的滚火球,醉了躺在床上四天,意识不清的时候,他在床上用力地抱着剧痛的头颅翻滚,嘶吼,像是负伤濒死的野兽。
他来来回回只是吼着那么几句话。
——付寒良,不要死。
——小娃娃,杀了我。
——我们回家。
醒来的时候,他眉目狂狷依旧,他还是那个问鼎江湖的慕容教主,可是他紫黑色的瞳仁里,剩下的却只有时间成灰的寂灭,像是洪荒之前虚无的天地。
他在等,等插在他心脏上的最后一把刀。
可是慕容桀毕竟是慕容桀,他想死,也要死得有价值,所以他布下了一个天大的网。
二十年一轮回将近,他愈发激烈地挑起了宿天门和刹魂魔教的争斗,将仇恨一笔一笔地刻在了每个人的骨血里,一点一点埋下战争的导火索,亲手导演了后来人称之为不得不战的殊死之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