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到这里的时候,皇帝刚下早朝,龙袍都未换,正大咧咧靠在榻上休憩喝茶,毫无帝王做派。一边的公公宫女似乎早已习以为常,目不斜视镇定站着。
他见玉佑樘来了,也不急,连手中瓷杯都未搁下,好整以暇等着。
玉佑樘先前在寺中曾看过他的画像,今日见了本人,似乎更为英俊些?
也是,有些人天生不上相。
这么想着,玉佑樘上前一步,跪身,行君臣之礼。
“佑樘不必行此大礼了,快起来!”皇帝直了身子,似乎要将自己的大儿子看得更清楚些,他指指同自己隔了一方小案的座椅:“几年未见,来,坐朕身边来,让朕来多看看。”
玉佑樘闻言,走过去坐下。
这大概是离当今天子的最近距离了,玉佑樘手心有些汗意,垂头盯着案面,不大敢去看对面人。
他目光在桌案上逡巡,在触及到某些物件的时候,不禁一怔。
笔墨纸砚。
皇上果然心细。
不等玉佑樘再想,便听到对面人讲话,语气听上去颇为无奈:“八年未见,看来佑樘同朕生疏了不少啊。”
这话落在玉佑樘耳里,如平地惊雷,叫他脑中轰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