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厅里唯独门帘子的珠串还有点精致的意思。
苏令蛮手指无意识地捋着湿漉漉的头发,眼睫规规矩矩地垂着, 心思却还在定州曾经的只言片语里打转。过去那些传闻大多当不了真, 可有几桩却是确定了的。
陆雪衣当年够红, 也够傲。
【望江都】不好练。
他有过野心——但他腿折了, 还是被独孤勇使人打的。
苏令蛮歪着脑袋淘气地笑眯了眼, 竖起一指指着头顶:“若我告诉郎君,这定州的天……塌了呢?”
陆雪衣眼皮子动了动:天……塌了?
定州人都知道, 这定州的天可不是那高居庙堂的圣人, 亦不是权倾朝野的杨宰辅, 而是那镇守定州十来年的独孤大司卫。
有门儿。
苏令蛮指尖松了松, 鼓动道:“阿蛮一直觉得, 人生在世,若能快意时不快意,还有甚乐趣?”
——能快意时不快意?
陆雪衣错愕地抬起头, 眼前悠哉而坐的小娘子, 明明形容狼狈, 浑身被大雨淋得精湿, 可一双大眼仍如水洗过一般明澈,几乎一眼看得到底。
他这半辈子从底层摸爬滚打着过来,什么人没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