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瞥见侍童松了一口气的表情,不由得微笑,将袖在袖笼里的折扇取在手里,轻轻敲在小僮儿的额角上,“小小年纪,心思恁多!”
侍童一捂额角,“老爷,小的也是不得以,临出门前,公主吩咐过小的了……”
话还未说完,中年文士便一展折扇,慢慢摇了摇,道:“知道了。车里闷,你也到外头看风景去罢。”
侍童撅嘴,但还是乖乖地掀开车帘子,坐到外头去了。
文士微不可觉地叹了口气。
自他中了状元,先帝赐婚他与和安公主,中间历经先帝宾天,婚事搁置,新帝登基,按制守孝三个月后,册后立妃。一应典制过后,礼部又忆起他与和安长公主尚有婚旨在身,又奏请新帝,为他共长公主完婚。这一耽搁,便过了一年,和他同科的授官或捐官的,都上任去了,而他因尚了公主,地位尴尬起来。虽然他能享受和安公主每年二千石的禄米,子孙世袭,在外人看来也是风光无两了。
然则内中的辛酸,却只得他自己晓得。
原本他打算接了祖母进京,在近前照顾尽孝,怎耐祖母闻听他尚了公主,不愿进京在公主府中居住,教他夹在公主殿下与她之间为难。遂以年迈体弱,不堪路途遥远颠簸为由,留在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