汤伯连连摆手,嘴里迭声道“不敢当”。
亦珍领了招娣,出了茶摊,一路慢悠悠往家去。
弄堂里有馥郁清冷的桂花香气,隐隐传来,昨夜方下过一场细细的秋雨,空气中犹似带着一股子缠绵的雨意。景家堰弄堂两旁屋檐下头,未见着阳光处,青石台阶上仍湿漉漉的,昭示着秋雨曾经来过的事实。
亦珍身上披了件豆鸀绣月白玉兰花的缎子面儿斗篷。豆鸀色缎子面儿是曹氏从自己的樟木箱子里取出来的压箱料子,又亲手剪裁,由汤妈妈一针一线做的斗篷。恰衣服做得的那日,英姐儿来家里玩儿,见着亦珍的这件新斗篷,当下央了亦珍,带回家去。隔了数日送回来时,上头已经绣了累累缀缀的月白色玉兰花,或含苞待放,或缓缓盛开,每一朵都栩栩如生,渀佛能听见花开的声音。
亦珍自英姐儿手中接过斗篷时,眼中充满惊喜与赞叹,“英姐儿,这是你绣的么?真美啊!”
“珍姐儿喜欢么?”难得豪爽英气的英姐儿脸上露出些许羞赧之色,“我娘说若珍姐儿你喜欢,我才算半出师了。”
亦珍将斗篷捧在胸.口,大力点头,迭声说:“喜欢!真的!这玉兰花绣得极精致逼真,恰如深园锁清寒,百艳皆不见。寂寞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