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脸,隔着炕桌啐她,“你再胡说,我不理你了!”
英姐儿也知道这不是自己应开的玩笑,遂隔着束腰卷脚矮炕桌扯住了亦珍的袖子,“好珍姐儿,我知道错了,你别不理我!”
又亲手端了茶水,向亦珍赔罪:“以后再也不敢了。”
亦珍这才接过茶水来,“你还没说今儿寻我来有什么事呢。”
英姐儿一拍手掌,“看我,浑将正事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。”
说罢下了屋里的罗汉床,进了内室,自梳妆匣子里取出张请柬来,回到外头明间,递与亦珍。“喏,脂妍斋的大小姐下了请柬,请县里要好的小姐到她家去做客。你是知道我的……性子又急,又容易得罪人……想请你陪我一道去。”
亦珍垂睫细细看手中玉版宣做的请柬,上头用簪花小楷工工整整地写着:庭花正盛,夏雨方歇,正宜挥麈弄珠。余布席扫室以待,恭候芳驾光临。
下头写明了日期时间,落款是佘初娘。
亦珍抬头望向英姐儿。
脂妍斋乃是松江府最大的胭脂水粉店,其所制绵燕支与金花燕支,膏脂稠密滑润,搽在脸上,肤色细腻柔润,暗香隐隐,煞是好看。年年都岁贡至宫中,乃至在京中蔚为流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