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十年后碰面清算恩恩怨怨,我也不怕。你说是不是,陆生?”
陆生——陆生——陆生——
发“生”,抬一抬舌,划过上颚,短促似蜻蜓点水,却总有酸涩苦艾情愫从舌尖荡开,涟漪一圈圈,浮荡于他的心,忽近忽远,忽明忽暗,一根找不到尽头的线,吃不到,更渴求。他闭上眼,浮生梦,只可意会,不能言传。
这位陆生说:“兄弟姊妹,同胞骨肉,你真要狠下心送她死?”
温玉摇头,“陆生冤枉我,无人供货,正好送四姐去勒戒所,三五月个接回家,又是光明人生。我是为她好,怎么说害她?难道跟陆生一样,吸白粉吸到八十岁?抱个孙,把一整包海洛因当满月礼?”
“真是冷血动物。”
“我应你才是冷血,对我自己冷血。”
他痴迷于她柔软无骨右手,细长鲜嫩,如笋尖,含在齿间轻咬。
“你老豆温广海,债台高筑,你总不希望有人上门催债,泼油漆砸家具,还要斩他一只手?”
“那也没办法,只好祝他好运,输光赔光就算完,全家人都解脱,我还要多谢你。”
“铁石心肠。”
“多谢夸奖。”
陆显抬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