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绑了出来。就这一点,胤褆知道,自己,是做不到的。仅这一点,他高看沈如是一眼。甚至至今对于这个身体过分瘦弱,年龄显然很小的少年,生不出什么恶感。
如若在京城,只怕他会大张旗鼓将沈如是收归门下。为他择一名门贵女为妻,施展那上位者刚柔并济的手段,令其归心,上演一出感动京城的“义释严颜”了!然后必然换得皇父赞赏,满朝拥戴。繁花如锦,燕舞莺歌……
只可惜。
只可惜,如今是在万顷碧波南海上。权势何用?地位何用!一片征帆向苍梧,他年不知是否有命归来。归来日,风烟满江乡,又不知那乌衣巷,是谁姓人家新画梁?
这一日,觥筹交错,唤起了昔日记忆。酒席上语言不通,更加重了几分心中苦闷。
大阿哥信步走出门去,想前朝诗人多少迁谪诗篇,两地怀念。只觉得恍然。
原来,如此。
出门抚缆绳,心中忆一曲《胡笳十八拍》。举头望月轮,想此一夜心,谁能与我同?
终付一叹。
也罢,时也命也。好在事情不算太坏,胤礽——他也不在大清之内。
胤褆嘿嘿笑了起来。惊起一只海鸟。又曳然而止。只自觉,笑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