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德肋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。
“娘,我是天宝啊,你不认得了?”
他正欲惊呼,却被禄茂抢在前头,只见他捧住费理伯的头颅,牙齿不停地磕碰,结巴道:“他……他……眼睛……”
费理伯那扁薄的脑袋上,两只眼眶开了血洞,嘴唇被绳子扎上吊起,呈一个椭圆的“o”形。
“娘……娘啊……”
若望伤痕累累的躯体蜷成一团,银发深深埋在臂弯处,两枚蝴蝶骨几乎要刺穿他粉白的皮肤,蜈蚣形的脊椎在背上剧烈起伏。
安德肋拿惊恐万状的眼神与禄茂对视,半刻之后便似有了默契,于是双双逃离花房,穿过小径,往圣玛丽教堂的大门冲去。他们用牙齿紧紧咬住嘴唇,生怕漏出一个字便被魔鬼嗅到踪迹。白雾自鼻孔喷出,在空气里不停飘散。此时天空微微有些降雪,雪子时不时刺痛他们的面颊,让他们变得异常清醒。
到了!那扇门就在前面!到了!
他们扑向沉黑的门闩,用最快的动作将它扛下,刚推开几寸,外头的世界只露出冰山一角时,背后却传来一个声音。
“你们要干吗去?”
拄着拐杖的雅格伯站在后头,一脸的迷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