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台面挤得满满当当,所以两个人都未曾脱得了身。沈浩天办法多,竭力让他那一桌显得战绩平平,于是围观的人也没了,几个赌客都索然无味,待最冷清的当口,他便找了另一位荷官顶替,自己借故走出去了。谭丽珍要笨一些,但端盘子伺候人的活要自由许多,于是也假装拉肚子成功脱身。
虽披了一件大衣,内里还穿着棉袄,但外头干冷的北风还是让谭丽珍瑟瑟发抖。她打了两个喷嚏,又开始心浮气躁,于是拿出沈浩天给的“仙粉”来定神。石墙内原本竖起的“人刺”早已收罗起来。在她的记忆里,前不久那老摸她屁股的五爷还被挂在那里示众,如今这些长期染血的尖木桩子却被横在墙角底下,很无辜的模样。沈浩天跟她讲过,这些柱子没被彻底清掉,皆因潘老板还是有杀心的,总提防着保不齐哪一天又要用上。
想到这里,谭丽珍不由倒吸一口凉气,肺部也打了个寒噤,抬头看一眼暗蓝的天空,“仙粉”钢针一般刺进脑髓,令她清醒无比,也下意识地掖了掖腰间的铜剪刀。没错,她已下了一个血淋淋的决心,他一旦提及“分手”二字,她便用它扎进对方的黑色心房,然后把尸体埋在石墙外的雪堆里,筑成雪人。待来年春季冰融雪化,凶案暴露时,她早已辞工远走高飞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