候,田贵也是诚惶诚恐,生怕有一点儿伺候得不周到,她怕他有负担,也尽量表现得谦和温柔,久而久之,两人也真正有了相敬如宾的意思。肚子里有了雪儿的时候,田贵高兴得不得了,拉了许多绸庄的人来喝酒,还给她买了几身宽松的衣裳,也不管穿不穿得下。秦氏当时觉得,自己会一世都被田贵捧在手心里宠,那些三毫子里写的,戏文里唱的美人命苦,在她身上是永不灵验的。
所以雪儿生下来的时候,田贵亦如她所料,忙得已来不及计较添的不是男丁,只四处问要给老婆做什么汤补身。他对她的好,在当时,她都认为是理所当然的。直到雪儿十二岁那年,绸庄的伙计跑到她的油盐铺里来,说丈夫被压在布匹堆里,人已经昏死过去了。她听那伙计结结巴巴讲了半日,恍惚觉得是在说一个与她无关的人,待赶到诊所,看见面色苍白,两条腿压成油条一样稀软的田贵,才知道事情是真的发生在她身上。
田贵被送去县城的医院住了三个月,抬回来的时候,两条腿还是像油条。雪儿哭得喘不过气来,拼命抓住秦氏的衣角,说今后可怎么再去上学,同学看她的眼神都是冰的,仿佛在说那全是容貌的错。成为废人的田贵,躺在铺上几天几夜都没吃一口饭,也不开口说话,屎尿都是秦氏来处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