罢早膳,去成舒殿见宏晅。
一路上,微寒的秋风不止。夏日时,同样的宫道,树木郁郁葱葱地遮蔽着,到现在已是满梢的枯黄。
我进成舒殿素来不需要通禀,今日也没有人上前阻拦,暗缓了一口气,看来里面没有别人。
仔细一想,心里一阵哑笑,我何时变得这样患得患失了?
“陛下大安。”我行下礼去,他搁下笔一笑:“免了,来坐。”
我坐到他身旁,执起玄霜熟练地研墨,尽量全神贯注不作他想。这争风吃醋的心思,连我自己也觉得不喜,自然不能让他察觉了去。
觉出两道视线定在我面上,偏首望去:“陛下,怎么了?”
他反问我:“你怎么了?”
“我……”我被他问得失措,慌忙笑道,“没有啊,陛下怎么这样问?”
他淡笑,目光划下来停在我持着玄霜的手上,手中书册一合,信手拎了拎我的衣袖:“你自己看。”
我低头看去,白绸绢的上襦袖口被浸得一片墨黑,黑白相映甚是分明。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落进墨里去的,我竟浑然未觉。当下面上一热,腕上一使力将衣袖从他手中拽了出来,尴尬地一欠身:“臣妾去更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