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氏只是看着他,季大人知道避不开这个话题,便将脸转开了,握着许氏的手紧了紧,道,“你带着衡儿离开时,我便悔了,只是已经没法子让你留下来。再说,衡儿当时那样,我实在不知如何面对他,即使他七岁回京,我也不知当如何面对他。我不知该将他当做女儿还是儿子,心中别扭,过不去那关,当初举起他要摔死他,后来想到,又深觉愧疚,我不是一个好父亲。”
许氏点了点头,低声道,“老爷,我现在也并不怪你了。他是我们的孩子,无论身体如何,都是。当别的孩子好好地在地上跑跳时,他乖乖地坐在椅子里看着,别的孩子可以进书院里读书,我却依然不让他出门,怕别人知道他身体的怪异之处,我在他小时就教导他,他与别人不同,不能让人看到他的身体,他少言寡语,什么也不说,但是眼睛里却全是忧伤,又怕我伤心,便努力读书,从不曾开怀过,他生来便没有别的孩子健全健康,生为父母,我们不多给他关爱,老爷你还要摔死他,我真的恨过你。后来他出息了,也照样敬你为父,孝顺懂事。老爷,你可曾想过,他从不曾欠你的,作为你的儿子,他是够好了。”
许氏这话将季大人说得越发抬不起头来,季大人好半天才说,“明潇,别说了,我明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