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。
然她才走两步,那孩子却已跑到了她前面,忽然跪了下来,朝她磕了几个头,瞧那口型大约是感谢之类。
白敏中低着头匆匆走过去,也只留了一句“尽早投胎罢”。
被这孩子耽搁了时辰,她搭了一辆驴车出了城,在车上忽想起什么来,重新取了册子出来,将这孩子的事情写了上去。
眼见天越来越黑,车夫问她:“姑娘一人外出么?眼下虽不打仗了,可依旧不太平啊,姑娘不怕么?”
“没什么好怕的。”只是有点孤独。
天地之大,其实连她的容身所也没有。不知这世上自己到底还有否亲人,也不知将来会如何。天下初定的萧瑟感此时显露得愈发明显,这并非和乐盛世,一切都还匮乏,诸人都对物质有着巨大的渴望,天昏地暗,浮游灵四处走动,实在太糟了。
夜风瑟瑟,她裹着厚厚棉衣坐在硬邦邦的车板上,掂量了一下手中钱袋,才惊觉这点钱银做路费都够呛。
白敏中打了个喷嚏。
诶?有人在念叨自己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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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夜里忽下了一场雨,永安城外双峰山脚下的一间寺庙里,明安推开了寮房的窗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