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对他后来的问话一概不答,但能看出沉默的表情下隐藏着一丝挣扎,他只好晓之以理,动之以情,现在看来,那番话还是起了作用。
只是赴约之前,上面又突然派下紧急任务,他只好通知那人晚一天见面。
隔日去渔村,却听见那间院子里传出哭声,一进门见到许多人,表情肃然,地上一摞摞黄纸,苏辙的心不由揪紧。一打听才知,那个男人昨天出海捕鱼时,因醉酒而落水溺亡。
人群中间坐着一个披散头发的中年妇女,红着眼睛哭着骂,“死鬼,就知道喝大酒,终于把自己喝死了,让我们娘俩可咋活……”
旁边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,腰间缠着孝布,沉默不语,等母亲哭完一场,他才低声说了一句,“我爸已经戒酒了。”
苏辙听得分明,感觉到全身血液逆行,看见角落里摆着一张桌,亲朋邻里纷纷上前聊表心意,他把自己皮夹里的纸币全部拿出,放在桌上,连名字也没留转身离去。
直到车子开出老远,把小渔村远远甩在后面时,他才猛地刹住车,握紧拳头砸在方向盘上,喇叭急促地鸣响,在空旷的乡间道路上久久不散。
是他害的。
是他害死了那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