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个人,显然就不是那种敬畏传统的老派古董商人。
我现在正置身于一辆破旧的丰田九座面包车里头,车里除了司机一共只有五个人。车厢里一直特别安静,没人搭讪,也没人寒暄。那四个人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,全都摆出一副拒人千里的淡漠表情,沉着脸一言不发。只有当车子猛然一颠的瞬间,他们才会飞快地调动眼神,假装不经意地朝彼此投去锐利的一瞥。
我能感觉到,这四个人跟我不太一样。我是城里的小古董店主,而他们则是那种专在农村收旧货的古董贩子。这些人常年混迹乡村,跟朴实却又狡黠的农民打交道,所以身上带着淡淡的土腥味和煞气。
这车里坐的都是谁?现在往哪儿去?我完全不知道。车窗关得严严实实,外头的夜色漆黑如墨,根本看不清景物。只有引擎发出低沉的嗡嗡声,表明我们正在朝着某个目标行驶。
我懒得多想,把头靠在冰凉的车窗上,太阳穴抵住窗扣,就这么似睡非睡。这车子走得晃晃悠悠,上下颠簸,我昏昏沉沉中浮起一种奇特的错觉——整个车厢就像是一具刚刚被钉起来的大棺椁,严丝合缝,不留一丝光亮。我在里头躺着,外头有十六人大杠抬着棺材一步步走过坟地,走下墓道,朝着最终的墓穴前进,前进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