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。
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。我从外头打完篮球回来,发现家门口聚着好多人。那些邻居看到我回来了,都纷纷让开一条路,眼神里有同情,有伤心,甚至还有几道幸灾乐祸,但没人开口说话。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意思,拨开人群,掏出钥匙进了家门。平时回家,妈妈总会递来一搪瓷缸子的凉白开,然后把我的脏背心脱下来去洗;而父亲永远是在书房看书。可这次回来,家里静悄悄的,空无一人。
我在书房的桌子上,看到了父亲写的一张信纸,上面有八个字:悔人悔心悔事悔过,还有一串数字。我不明白什么意思,随手折了起来。这时候传来敲门声,我打开门一看,是学校革委会的头头。他趾高气扬地向我宣布,右派、反革命分子许和平和他的夫人,在革命小将的震慑之下惶惶不可终日,生怕被揭露其罪行,在太平湖投水自尽,结束了自己罪恶的一生。他奉命前来收缴反革命分子的遗留罪证。
很奇怪的是,就像是有预感似的,我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悲伤,反而异常平静。我扑向那个头头,跟他扭打起来。那头头是大学篮球队的主力,身材壮得不得了,可那一天却被我打断了两条肋骨。然后我被七八个人按在地上,拳打脚踢,动弹不得。我看到一群人冲进我的家里,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