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行礼奉坐。萧柏泉道:“世叔恭喜回府,小侄就该来请安。因这些时南京翰林侍讲高老先生告假回家,在扬州过,小侄陪了他几时,所以来迟。”汤镇台道:“世兄恭喜入过学了?”萧柏泉道:“蒙前任大宗师考补博士弟子员。这领青衿不为希罕,却喜小侄的文章前三天满城都传遍了,果然蒙大宗师赏鉴,可见甄拔的不差。”
汤镇台见他说话伶俐,便留他在书房里吃饭,叫两个公子陪他。到下午,镇台自己出来说,要请一位先生替两个公子讲举业。萧柏泉道:“小侄近来有个看会文的先生,是五河县人,姓余,名特,字有达,是一位明经先生,举业其实好的。今年在一个盐务人家做馆,他不甚得意。世叔若要请先生,只有这个先生好。世叔写一聘书,着一位世兄同小侄去会过余先生,就可以同来。每年馆谷也不过五六十金。”汤镇台听罢大喜,留萧柏泉住了两夜,写了聘书,即命大公子叫了一个草上飞,同萧柏泉到扬州去,往河下卖盐的吴家拜余先生。萧柏泉叫他写个晚生帖子,将来进馆,再换门生帖。大爷说:“半师半友,只好写个‘同学晚弟。’”萧柏泉拗不过,只得拿了帖子同到那里。门上传进帖去,请到书房里坐。
只见那余先生头戴方巾,身穿旧宝蓝直裰,脚下朱履,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