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,只得洒泪告辞,马二先生携着手,同他到城隍山旧下处取了铺盖,又送他出清波门,一直送到江船上,看着上了船,马二先生辞别进城去了。
匡超人过了钱塘江,要搭温州的船。看见一只船正走着,他就问:“可带人?”船家道:“我们是抚院大人差上郑老爹的船,不带人的。”匡超人背着行李正待走,船窗里一个白须老者道:“驾长,单身客人带着也罢了,添着你买酒吃。”船家道:“既然老爹吩咐,客人你上来罢。”把船撑到岸边,让他下了船。匡超人放下行李,向老爹作了揖,看见舱里三个人:中间郑老爹坐着,他儿子坐在旁边,这边坐着一外府的客人。郑老爹还了礼,叫他坐下。匡超人为人乖巧,在船上不拿强拿,不动强动,一口一声只叫“老爹”。那郑老爹甚是欢喜,有饭叫他同吃。
饭后行船无事,郑老爹说起:“而今人情浇薄,读书的人都不孝父母。这温州姓张的,弟兄三个都是秀才,两个疑惑老子把家私偏了小儿子,在家打吵,吵的父亲急了,出首到官。他两弟兄在府、县都用了钱,倒替他父亲做了假哀怜的呈子,把这事销了案。亏得学里一位老师爷持正不依,详了我们大人衙门,大人准了,差了我到温州提这一干人犯去。”那客人道:“这一提了来审实,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