理,我弟兄既仰慕他,就该先到他家相见结交;定要望他来报谢,这不是俗情了么?”三公子道:“我也是这样想;但岂不闻‘公子有德于人,愿公子忘之。’之说?我们若先到他家,可不像要特地表明这件事了?”四公子道:“相见之时,原不要提起。朋友闻声相思,命驾相访,也是常事。难道因有了这些缘故,倒反隔绝了,结交不得?”三公子道:“这话极是有理。”当下商议已定,又道:“我们须先一日上船,次日早到他家,以便作尽日之谈。”于是叫了一只小船,不带随从;下午下船,走了几十里。
此时正值秋末冬初,昼短夜长,河里有些朦胧的月色;这小船乘著月色,摇著橹走。那河里各家运租米船,挨挤不开;这船却小,只在船旁边擦过去。看看二更多天气,两公子将要睡下,忽听一片声,打得河路响,这小船却没有灯,舱门又关著。四公子在板缝里张一张,见上流处一只大船,明晃晃点著两对大高灯;一对灯上字‘相府’,一对是‘通政司大堂’,船上站著几个如狼似虎的人,手拿鞭子,打那挤河路的船。四公子吓了一跳,低叫“三哥!你过来看,这是那个?”三公子来看了,“这仆人却不是我家的嘛。”说著,那大船已到了跟前,拿鞭子打这小船的船家;船家道:“好好的一条河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