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老先生是亲戚,只不知老师可是一家?”周司业道:“虽是同姓,却不曾序过,这等看起来,不相干了。”即传长班进来吩咐道:“你去向那严贡主说,衙门有公事,不便请见,尊帖也带了回去罢。”长班应请回去了。
周司业然后与范举人话旧道:“学生前科看广东榜,知道贤契高发,满望来京相晤,不想何以迟至今科?”范进把丁母忧的事说了一遍,周司业不胜叹息,说道:“贤契绩学有素,虽然耽迟几年,这次南宫一定入选。况学生已把你的大名常在当道大老面前荐扬,人人都欲致之门下。你只在寓静坐,揣摩精熟。若有些须缺少费用,学生这里还可相帮。”范进道:“门生终身皆顶戴老师高厚栽培。”又说了许多话,留着吃了饭,相别去了。
会试已毕,范进果然中了进士。授职部属,考选御史。数年之后,钦点山东学道,命下之日,范学道即来叩见周司业。周司业道:“山东虽是我故乡,我却也没有甚事相烦。只心里记得训蒙的时候,乡下有个学生叫荀玫,那时才得七岁,这又过了十多年,想也长成人了。他是个务农的人家,不知可读得成书,若是还在应考,贤契留意看看,果有一线之明,推情拨了他,也了我一番心愿。”范进听了,专记在心,去往山东到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