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人了,坐在下面把酒来斟。
吃了一回,那胖子开口道:“危老先生回来了。新买了住宅,比京里钟楼街的房子还大些,值得二千两银子。
因老先生要买,房主人让了几十两银卖了,图个名望体面。前月初十搬家,大尊县父母都亲自到门来贺,留著吃酒到二三更天。街上的人,那一个不敬!”那瘦子道:“县尊是壬午举人,乃危老先生门生,这是该来贺的。”那胖子道:“敝亲家也是危老先生门生,而今在河南做知县;前日小婿来家,带二斤乾鹿肉来赠予,这一盘就是了。这一回小婿再去,托敝亲家写一封字来,去晋谒危老先生。他若肯下乡回拜,也免得这些乡户人家,放了驴和猪在你我田里吃粮食。”那瘦子道:“危老先生要算一个学者了。”那胡子说道:“听见前日出京时,皇上亲自送出城外,携著手走了十几步,危老先生再三打躬辞了,方才上轿回去。看这光景,莫不是就要做官?”三人你一句,我一句,说个不了。
王冕见天色晚了,牵了牛回去。自此,聚的钱,不买书了;托人向城里买些胭脂铅粉之类,学画荷花。初时画得不好,画到三个月之后,那荷花精神、颜色无一不像:只多著一张纸,就像是湖里长的;又像才从湖里摘下来贴在纸上的。乡间人见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