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,自己不认识。
她从月洞门里看见三爷来了,忽然这条典字栏杆的走廊像是两面镜子对照着,重门叠户没有尽头。他的瓜皮帽上镶着帔霞帽正,穿着骑马的褂子,赤铜色缎子上起寿字绒花,长齐膝盖,用一个珍珠扣子束着腰带,下面露出沉香色扎脚裤。
他走得很快,两臂下垂,手一半捏成拳头,缩在紧窄的袖子里,仿佛随时遇见长辈可以请个安。他看见了她也不招呼,一路微笑着望着她,走了许多路。她有点窘,只好跟孩子说话。
“小和尚,看谁来了。看见吗?看见三叔吗?”
“二嫂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?”他走到跟前才说话。“在等我?”
“呸!等你,大家都在等你——出去玩得高兴,这儿找不到你都急死了。”
“怎么找我?不是算在外边陪客?”
“还说呢,又让你那宝贝小舅子拆穿了,老太太发脾气。”
他伸了伸舌头。“不进去了,讨骂。”
“你反正不管,一跑,气都出在我们头上,又是我们倒霉。
小和尚,你大了可不要学三叔。“
“二嫂老是教训人。你自己有多大?你比我小。”
“谁说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