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声拍打着屁股,踱着方步唱了起来,掩饰他的窘态。
“孤王酒醉桃花宫,韩素梅生来好貌容。”
一句话提醒了自己,他转过身来四面看了看,往回走过几家门面,拣中一家,砰砰砰拍门。
“大姑娘!大姑娘!”
“谁?”楼上有个男人发声喊。
“大姑娘!买麻油,大姑娘!”
叫了好几声没人应。
“关门了,明天来。”这次是个女孩子,不耐烦地。
他退后几步往上看,楼窗口没有人。劣质玻璃四角黄浊,映着灯光,一排窗户似乎凸出来作半球形,使那黯旧的木屋显得玲珑剔透,像玩具一样。
“大姑娘!老主顾了,大姑娘!”
嘭嘭嘭尽着打门。楼上半天没有声音,但是从门缝里可以看见里面渐渐亮起来,有人拿着灯走进店堂。门洞上的木板咔啦塔一声推了上去,一股子刺鼻的刨花味夹着汗酸味,她露了露脸又缩回去,灯光从下颏底下往上照着,更托出两片薄薄的红嘴唇的式样。离得这样近,又是在黑暗中突然现了一现,没有真实感,但是那张脸他太熟悉了,短短的脸配着长颈项与削肩,前刘海剪成人字式、黑鸦鸦连着鬓角披下来,眼梢往上扫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