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,曼桢说是安徽人。她却立刻注意起来,笑道:“顾小姐是安徽人?
安徽什么地方?“曼桢道:”六安。“那少妇笑道:”咦,我新近刚从六安来的。“曼桢笑道:”张太太也是六安人吗?倒没有六安口音。“那少妇道:”我是上海人呀,我一直就住在这里。是我们张先生,他是六安人。“曼桢忖了一忖,便道:
“哦。六安有一个张慕瑾医生,不知道张太太可认识吗?”那少妇略顿了一顿,方才低声笑道:“慕瑾就是他呀。”曼桢笑道:“那真巧极了,我们是亲戚呀。”那少妇哟了一声,笑道:
“那真巧,慕瑾这回也来了,顾小姐几时到我们那儿玩去,我现在住在我母亲家。”
她拨了号码,曼桢就走开了,到后面去转了一转,等她的电话打完了,再回到这里来送她出去。本来要留她坐一会等雨下小些再走,但是她说她还有事,今天有个亲戚请他们吃饭,刚才她就为这个事打电话找慕瑾,叫他直接到馆子里去。
她走后,曼桢回到楼上她自己的房间里,听那雨声紧一阵慢一阵,不像要停的样子。她心里想慕瑾要是知道她住在这里,过两天他一定会来看她的。她倒有点怕看见他,因为一看见他就要想起别后这几年来她的经历,那噩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