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经理先生,在他们身边走过。他们已经来到工厂的大门口了。曼桢很急促地向世钧道:“我今天来晚了,你也晚了。待会儿见。”她匆匆跑进去,跑上楼去了。
世钧当然是快乐的,但是经过一上午的反复思索,他的自信心渐渐消失了,他懊悔刚才没有能够把话说得明白一点,可以得到一个比较明白的答复。他一直总以为曼桢跟他很好,但是她对他表示好感的地方,现在一样一样想起来,都觉得不足为凭,或者是出于友谊,或者仅仅是她的天真。
吃饭的时候,又是三个人在一起,曼桢仍旧照常说说笑笑,若无其事的样子。照世钧的想法,即使她是不爱他的,他今天早上曾经对她作过那样的表示,她也应当有一点反应,有点窘,有点僵——他不知道女人在这种时候是一种什么态度,但总之,不会完全若无其事的吧?如果她是爱他的话,那她的镇静功夫更可惊了。女人有时候冷静起来,简直是没有人性的。而且真会演戏。恐怕每一个女人都是一个女戏子。
从饭馆子出来,叔惠到纸烟店去买一包香烟,世钧和曼桢站在稍远的地方等着他,世钧便向她说:“曼桢,早上我说的话太不清楚了。”然而他一时之间也无法说得更清楚些。他低着头望着秋阳中他们两人的影子。马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