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,把桌上的东西清理了一下,说:“我不在家里,你又病了,几个小孩就把这地方糟蹋得不像样子。”这书桌的玻璃下压着几张小照片,是曼桢上次在郊外拍的,内中有一张是和叔惠并肩站着的,也有叔惠单独一个人的——世钧的一张她另外收起来了,没有放在外面。曼桢的母亲弯腰看了看,便随口问道:
“你这是在哪儿照的?”又指了指叔惠,问:“这是什么人?”虽然做出那漫不经心的口吻,问出这句话之后,却立刻双眸炯炯十分注意地望着她,看她脸上的表情有无变化。曼桢这才明白过来,母亲刚才为什么老是那样笑不嗤嗤朝她看着。大概母亲一回来就看到这两张照片了,虽然是极普通的照片,她却寄托了无限的希望在上面。父母为子女打算的一片心,真是可笑又可怜的。
曼桢当时只笑了笑,回答说:“这是一个同事。姓许的,许叔惠。”她母亲看看她脸上的神气,也看不出所以然来,当时也就没有再问下去了。曼桢说道:“姊姊可知道妈回来了?”
她母亲点点头道:“她刚才上来过的,后来有客来了,她才下去的。——可是那个姓王的来了?”曼桢道:“那王先生没有来吧?不过这个人也是他们一伙里的人。”她母亲叹了口气,道:“她现在轧的这一帮